爱，永不止息（已完结）

（201）

& B& r* u- ^% ]/ P摇身一变，我成了峨眉女侠，芳名“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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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明亮的“明”，双瞳的“瞳”，明瞳。游戏里的坏小子们常常问我，美女是不是有双漂亮的大眼睛？我说是啊，我还有根长舌头呢，百发百中，不然怎么捉你们这些害虫？

8 ]( p" ?, ?: w$ u7 j0 ?我找出那一年临别时，彦锐送给我的红色胶皮印章，放在手心里来回端详。默默的想，既然把它送给了我，那这名字也一同送与我吧。

/ Y' H' b( m- j4 E没人知道这两个字在我心中的地位，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 x2 o& U7 ?7 ]5 ~我用这名字，彦锐没有表示任何惊讶或者异议，很自然的接受了。既然如此，索性一同将qq的名字也改成了“明瞳”，甚至很多论坛里也用这个名字来注册。我对它着了魔，一如我当年对彦锐的迷恋。又或者，这迷恋从不曾终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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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Z( W9 A* K. n终于恢复了女儿身，初初之时，还有些不适应。眉目清秀，兰质蕙心，藕裙款款，莲步轻摇。长枪换成了碧剑，马靴成了绣花鞋。一举一动，十足的淑女范儿。站在峨眉山脚，梅花树下，仿佛闻到梅花的清香。游戏内外，哪一个是真的我，程昱和明瞳，也不知，到底是谁在操纵谁？

6 W+ ]7 f" I1 j; j明瞳在这个世界里还仅仅是一张白纸，弱小的还不如一只蚂蚁。为了能短时间内迅速壮大，我不惜在她身上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有时候午休的时间也要上来做一会任务。我把明瞳当成了自己，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也许，心底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期望，希望有一天，在这个武侠世界里，能和游心一起并肩而行，双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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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c1 x+ M+ b玩的猛了，也会吐血。有些任务，怎么也完不成的时候，就去找彦锐撒娇，让他帮我。彦锐玩这个比我在行，总能三下五除二的帮我解决难题。当我用游心的身份，懒洋洋的站在一旁看着彦锐再一次拧着小腰跑来跑去的时候，内心无比欢畅！在虚拟的世界里，我再也不用伪装成大女人事事亲力亲为，而是得心应手的用撒娇耍赖及软磨硬泡等小女人惯用的伎俩来达成我的目的，并且，从头到尾，我都十分享受这一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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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世界？留给男人去做吧。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够了。”想起女性杂志上的一句话，我不觉莞尔。这话看上去俗，道理却一点都不俗。从古至今，从国内到国外，无论横着看竖着看，都极其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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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7 L) A+ B! r( o6 X+ \而我，完全没有野心去征服什么世界，只一心盼望着守着游戏里抑或游戏外的那个男人，做一回柔情似水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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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距离最初玩这游戏，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游心有了华丽的装束，大侠的称号，拉风的坐骑，盖世的武功。明瞳也渐渐成长为一代女侠，实现了骑着五彩金凤在天上灰来灰去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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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2 H5 h/ ?" x6 f5 M我们一起去海岛上捉宠物，一起到蹴鞠场上结队踢球，一起去城外砍杀Boss，一起到地府斩妖除魔。我们彼此照应，互相扶持，一同在武侠的世界里遨游山水，闯荡江湖，肆意的过着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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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彦锐兴冲冲的告诉我，丫头，我发现了一个新的玩法。我们可以自己做吃的、药丸和武器，而不必再花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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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0 B; L+ p. Q8 W3 B+ v- \! z有此等好事？！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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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锐教我如何钓鱼，如何种地，如何采药，如何采矿，如果炼铁，只有肯下功夫，吃穿用度都可以自己制造。我喜欢这种新的玩法，玩腻了打打杀杀之后，田园般的生活给人不一样的平静。除去自己需要的，多余的还可以拿来卖钱，充实钱庄和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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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除去每天必参加的蹴鞠比赛及棋王争霸，我几乎都在快乐的忙活这些事情。在城外的庄稼地里撒下种子，然后跑到野外去采集草药，偶尔带些矿石回来。庄稼熟了，系统会自动提醒，于是忙不迭的跑回去收割庄稼，然后做成各种各样的美味。再把积攒的矿石和水晶，拿到铁匠铺做成武器，高价卖出去。忙好这些之后，最后跑到太湖，找一处小水洼架上鱼竿静静的垂钓。我常常利用这个时间，从入定的状态苏醒出来，在房间里转几圈活动活动筋骨，或者去找些吃的补充补充能量，要不就去和彦锐在qq上聊会天，彼此交流交流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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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年底，南城的雨越是连绵不息，寒气和潮气堆积在一起，让人很不舒服。在这样的雨夜里，能和彦锐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男耕女织的生活，却可以让人将不快一扫而光，心里洋溢着快乐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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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b) D: d4 U6 S这种日子过了不久，新年就快到了。我提前向主任请好了探亲假，订好了机票，去海鲜市场给彦锐买了些他喜欢吃的海鲜干货邮寄了回去。又马不停蹄的趁着年前商场打折，给老爸买了双棉皮鞋。忙活完这些之后，才想起给自己买双厚实的棉鞋，在南城每天穿着运动鞋跑来跑去，回到老家，再穿这个，脚趾头就甭要了。

一切准备完毕，就等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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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窗，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冷风夹着雨丝钻进衣服里，阴郁的冷，突然好想东北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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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下午到达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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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N9 R( N9 M# T% C. _+ a; l, H彦锐正在司法厅办事，赶不及来接我，让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拖着皮箱想来想去不知道去哪儿好，鬼使神差的乘车来到了读书时住过的宿舍。

门前的南街超市还是原来的模样，宿舍楼门前的光树杈好像又多了些枝丫。在楼门前站了一会，冷的厉害，于是拖着皮箱进了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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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门的大爷换成了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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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好。我是原来在这里住过的学生，回来探亲，朋友有事耽搁了一会没能来接我，我能进去暖和暖和么？”我透过小窗，乖巧的和里面的大妈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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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W5 x  t9 |“行啊，你进来吧。”大妈挺热心。

% O8 y; j8 {, o7 T我拖着皮箱走进门卫，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一下子驱走了身上一半的寒气。我笑了笑，放好行李，大方的坐在靠着暖气的床上。

“阿姨，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原来的那门卫王大爷呢？”我一边将手放在暖气上取暖，一边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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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走了有几年了吧。王大爷去年冬天哮喘病犯了，被儿子接回老家了。”大妈一边打着毛衣，一边和我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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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g- ?1 U3 i  p& J7 Z. _“姑娘，你哪年毕业的啊？哪儿人啊？”大妈许是也闲极无聊，情不自禁的和我攀谈起来。

& K7 y2 X! U- ^+ t& v* I“我07年毕业的，老家在长春周边地区一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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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啊？”大妈继续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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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e; v  R/ z6 e9 }+ {* u“在南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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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旮旯有钱人贼多，都戴老粗的金项链，是不是真的啊？”大妈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脸兴奋的向我打听。

0 `  R+ D, V5 O2 x+ t“有钱人是挺多的，但没那么夸张，呵呵。”一边说，一边心里觉得好笑。老粗的金项链？我想想啊，好像真是见过不少人这样戴。不过现在不流行这个，在脖子上吊着好大一块玉，这才是时下有钱南城人的标志。我有时候会替他们担心，那么大一块，栓脖子上不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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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Y) d/ {2 W0 w. D4 g正在胡思乱想中，大妈继续八卦，“你朋友干嘛的？在哪儿上班？”

4 |, b) P5 x5 @( O6 _) G  _* ?" c“啊，我朋友是律师，在大成律师事务所上班。”

“呦，不错嘛，是你男朋友么？”大妈冲我眨了眨三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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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呵，不是不是，我们就是好朋友~~”我一边尴尬的解释，一边佩服大妈的八卦。担心的想，这要是再坐一会，十八代祖宗都能被这大妈折腾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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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彦锐的电话打过来，“丫头，我现在正往单位走，你打的到我们单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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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放下电话，我大呼了一口气，哥们的电话太及时了。跟大妈道过谢之后，逃也似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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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9 O6 ?& U6 I$ z8 u0 Q  Z8 }& S刚跨出门半步，大妈追了出来，“姑娘，有空回来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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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大妈笑了笑，心想这大妈八卦是八卦了些，但人还挺热情。

7 J8 d6 ]. P4 _9 u& j$ D2 f% a坐在出租车上，车两旁的楼房和树影急速倒退。离开了两年，长春的哥的急脾气丝毫未改，载着我不知钻了多少个胡同，超了多少辆私家车。终于到了彦锐单位门口，甫一站定，出租车一梭子穿了出去，屁股后面窜出一长溜黑烟。

我扶了扶头，唉，有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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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彦锐换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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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G3 M& L& v& Y这次回来之前，彦锐就在qq上给我发照片，兴高采烈的让我看他新的办公室。原来的办公室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搬？我不禁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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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锐告诉我，由于自己独立了之后，和事务所签了合约，属于合伙人之一。原来的办公室是免费给所里办公人员的，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一切费用需要自己承担。于是彦锐搬离了二楼，将四楼一间办公室粉刷装饰一新后，正儿八经的有了自己挂牌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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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开门，彦锐一张疲倦的脸出现在眼前。“欢迎回来，程大医师！”彦锐一见面就坏笑着调侃我。

“恭喜乔迁新居，彦大律师！”我憋住笑，一边放好行李，一边打量着彦锐的新办公室。

: z' ?( ]% q, o/ R) E" s房间比原来的办公室要小一些，但收拾的窗明几净，墙壁漆的洁白如雪。正对面的窗子透进午后的阳光，将房间里氤氲的格外温暖。窗旁一面墙放着古色古香的书柜，玻璃窗里的书籍码的整整齐齐。书柜对面是彦锐的大大的办工作和舒适的老板椅，桌面一角放着一方玉制的石狮印章，晶莹剔透。除此之外，桌面上一如既往的凌乱，电脑，烟灰缸，文件，笔筒，手机，烟盒等等，满满的铺了一桌子。桌对面，是一个简易的折叠沙发。沙发对依次是两张座椅一张茶几和之前的大鱼缸。鱼缸倒是清洗的干干净净，换了水草，贴上了背景纸，打开了暖灯，里面自由自在的游着十几条燕鱼。门的上方，端端正正的挂着一个石英钟，滴滴答答不紧不慢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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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中央环视了一圈，冲彦锐竖了竖大拇指。很符合彦锐一向的风格，简约典雅，又不失现代气息。

我脱下外套，自然的坐在彦锐的老板椅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腰上顶着个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回手抽出来一看，是我当年送给彦锐的靠背。上面的绒毛早已不复光泽和柔软，打了绺，变得有些粗糙，但靠起来还是那般舒服。

我一眼看到电脑上彦锐正在玩的游戏，哈，游心正悠闲的在湖边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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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9 M: ^) r- H  v) [! W彦锐走过来，胳膊杵在桌子上，和我讨论起了游戏。“昨晚玩到很晚，你不在，那个棋局里的boss特难打，冲了几次，差点小命都没了。没有你在我身边给我加血，还真是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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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X' H; M6 p2 u; G4 ?2 j' g6 _“看出我的重要性了吧，哈哈。”我一边操纵着游心，一边骄傲的说。

“嘿，你没少钓啊，够做好多盘鱼香肉丝了！”我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还不够，等我买到配方，咱们再做些更高级的，能够提升血和气的~~~~”

# S. H1 x1 a0 V2 h6 {8 C我和彦锐一边聊着，一边查看仓库和钱庄里的积蓄。发现我们的积蓄又多了很多，这都要归功于最近我们的勤劳致富。就是级别升的慢了些，武艺有些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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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练的操作着游戏里的东西，一会显示出地图，一会招出坐骑，一会演练一下招数，看的彦锐目瞪口呆。“丫头，你那刚刚怎么弄的，地图怎么一下子跳出来？我平时都要用鼠标去点上面的图标才出来的。”彦锐好奇的问。

“按ESC键就出来了，你不知道？”我很惊讶。

“还有那个转换你怎么整出来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彦锐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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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也有比你知道多的时候，哈哈！”我得儿意地笑，我得儿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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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H! Q0 O0 b6 s% M8 i5 o0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丫头，你可以出师了！”

11页怎么看不了呢

（205）

这次回来之前，彦锐主动请缨，要开车送我回家。但时间上要耽搁一下，向朋友借的车要第二天才能空下来。我乐得能和彦锐多相处一些时间，巴不得那车永远空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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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R* n0 L- U. q0 c7 q' n和彦锐讨论了一会游戏，这家伙一个劲儿的打呵欠。一问才知道，昨晚玩游戏玩到很晚。

“睡一会吧，你下午不是没事么？”自从一进门就见他一脸疲倦，我忍不住劝他去睡一会。

+ f9 R& G" z; `5 G“嗯，真得睡一会。”彦锐打着哈欠应我。

彦锐晃晃悠悠的走到折叠沙发旁边，拉开成一张床，靠在墙角。又从柜子里抱出棉被和枕头，一转头瞥见我杵着下巴在看他，于是转过身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你也来眯一会吧。”

4 p! z2 N  ?3 |) Z“我不困，你睡吧。”我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害羞的躲在电脑后面，发出蚊子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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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F( ^& b% z5 G) I“不困就找本书在我旁边看，最近供暖不足，下午屋子里有点冷。你把脚放进被子里，披着我的大衣，别感冒了。”彦锐说着说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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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搓了搓冰凉的手，发觉他这屋子确实是有些冷，不如从前暖和。转念一想，我恋他这些年，和他聚少离多，难得他这样待我，干嘛还跟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再说不过是在他旁边看看书，有什么大不了的。

7 q# t' n, l7 P/ v7 x想到这儿，心中顿觉释然。起身披上彦锐厚实的外套，挨着彦锐坐下，脱下鞋子，把一双冰凉的脚伸进棉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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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b8 Q6 k1 B% m4 @彦锐已经困的迷迷糊糊，还不忘把下面的被子往我这边拉了拉，帮我盖好腿和脚，才放心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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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飞机上已经睡了一路，精神的很，于是捧着一本《读者》靠在身后的墙上漫不经心的翻看。

彦锐真是困了，躺下没一会就打起了呼噜。睡的很沉，身上盖着的花棉被随着他的呼吸有节律的一上一下。我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见他一张胖脸睡的红扑扑的，一颗心变得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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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放下手里的书，转过身，用一只手斜倚着头，端详着他睡梦中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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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张脸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但多数时间比较模糊。梦里我总是想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近他的身边。那一张脸，也始终模糊不清。

现在，他在梦中，而我清醒，这一次，他的脸不再模糊而是清晰又真实。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描画他的眉眼，却只伸到半空中就停了下来。彦锐翻了个身，无意中和我面对面。我以为他醒了，急忙收回手，飞快的捡起书转正身子，目不斜视的盯着匆忙中拿倒的书。糗大了，糗大了，这回真是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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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书，一动不敢动，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呼噜声又起。我把书扔在一边，冲睡梦中的彦锐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呼，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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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一会呆，忍不住又转身看彦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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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7 o$ y9 I% U) q8 E弓成虾米状的彦锐，睡得像个孩子，半条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头快埋进棉被里。我怕他冻着，替他拉了拉被子，盖住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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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5 x4 {% q% {+ M6 h( A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睡的很沉，于是又拾起扔在一旁的《读者》，一页页翻看起来。

伴随着彦锐的呼噜声看书，不但不觉得吵，反而心里很安静，很踏实。《读者》的一篇篇小故事，字里行间一如既往的洋溢着温馨、温暖和温情。而在这样的冬日里，守在熟睡的彦锐身边，读起来，更多了一份温柔。

) F- d7 r5 j9 F4 T& U8 p0 _1 Z) ]8 T: g1 U日渐西斜，房间里的阳光一点点暗下去。一本书读到大半本的时候，字迹变得越来越模糊。索性放下书，靠着彦锐躺了下来。

彦锐还在睡，额上些许的汗。两只手都扔在被子外，一只脚斜斜的伸出被子，想来是睡热了。

$ G4 y! H/ U/ q: H, ?! [2 Z我侧着身子枕着一只胳膊，靠在彦锐身边，再一次端详他睡梦中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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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虽然有些暗，但依稀能看清他的脸。彦锐胖了，脸颊上的肉很突出，向两边隆起，显得头也比从前大了一些。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皱纹，额头眼角，细细密密的，但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

想起第一次见他是在视频上，当时有些清瘦。板寸，浓眉，不苟言笑，帅气中又有一股英武之气。我见过彦锐穿警服的样子，表情严肃，身板挺的笔直，很有型。我曾把这张照片要来做纪念，一直放在我的钱包里。

第一次正式见他，发现他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身材有些魁梧。之前被他的脸迷惑，一直以为他会是书生般单薄的身材。他阔步走过来笑眯眯的伸出手说“你就是程昱吧？”的样子我一直忘不掉，他笑起来很好看。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好看”这词儿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但我找来找去，发现除了“好看”这两个字，任何词儿都难以形容他的笑容给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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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5 H, p' K) B9 s5 m9 A3 H时光流逝，我们已经认识了五年。五年的光阴里，我见证了他的成长。可以说，除了他的亲人，我是唯一一个对他的经历了如指掌的人。或者，在某些程度上，我比他的亲人更熟悉他。从落魄到成功，从卑微到强大，从他踏入律师这一行，我见证了他所有的迷茫与坚定，辛苦与收获，焦虑与从容。在精神世界里，我陪着他一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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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l6 ^' f9 D# [, H. |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那么多，着实不易。想到这儿，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掌心里传来他的温度，厚实的手掌与我的一双小手相对，让人心里格外的踏实。

4 ]( T5 }0 c: A4 _5 Y2 K“几点了？”正当我沉浸在这一刻难得的温柔时，彦锐睡意朦胧的问我。

“四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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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m6 ^4 c3 H2 m" J; Y$ _, z( [+ K% \我伸开枕在头下的胳膊，将头靠在彦锐另半边枕头上，握着他的手却舍不得松开。而彦锐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反手将我的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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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锐闭着眼睛半睡半醒，一时之间还懒得起来。我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摸他的脸，用手指勾勒出他的轮廓，指肚轻柔的滑过他的面庞，感受着他难得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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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睛，似睡似醒，任由我在他脸上轻抚。我的心飘起来，这是梦吧？

6 n' Q/ C6 n# J手指滑过他的唇，勾出唇的轮廓。“有没有人说过你长了两瓣桃花唇？”我一边勾画着他的唇，一边轻声问。

8 P. `8 E* y3 E“唔，有过。”彦锐依旧闭着眼睛，懒洋洋的答我。

: T  D( H: P" \: t8 o& l& G" l“你胖了，脸都圆了。”我爬在他怀里，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笑。

“唔，你也是，胖丫。”彦锐闭着眼睛，坏笑。

（207）

肚子不争气的在打鼓。我把头埋在彦锐的胸前，贪恋这一刻的温柔。一遍遍描画着他的眉眼，想用这种方式将他的面庞刻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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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彦锐紧紧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真想这样到地老天荒。

可肚子却不停的在抗议，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腼腆的笑，“哥们，我饿了。”

+ w, m* U3 A4 w1 I, Q- {彦锐搂住我，压下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丫头，再躺一会，就十分钟，我真是不想起来，昨晚玩到很晚，好困啊。”

我老实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安静的不出声，任肚子里鼓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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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干嘛说自己饿了，就这样和他多待一会不好么，难得他这样温柔待我。你啊你啊，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正在自责，彦锐翻身起来。一下子离开他的怀抱，心里突然空空的，怅然若失。

" N% v$ p) Q# W9 [" g* L“丫头，把水杯递给我，好渴。”彦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指了指办公桌上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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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W) z- n+ l* @% K" O9 L) H# k- H我穿上彦锐的大衣，下床的时候正要穿自己的高跟鞋，突然瞄了一眼一旁彦锐的浅口棉皮鞋。转了转眼珠，把伸出去的脚换了个方向，插进彦锐的四十二码皮鞋里。
4 @1 z- ^  v$ N) Q  J
2 V* u) J, H# X: D/ B0 a' q; a我趿拉着他的一双大鞋，套着他的大外套，一扭一扭的帮他端过来水杯。彦锐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个底朝天，又把空杯子递给我。转过身，我又一扭一扭的将空杯子放回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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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2 C/ ~0 t; M/ h1 P8 p一回身，发现彦锐靠在被子上眯着眼笑着看我。“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我调侃他。说完不好意思的从长长的袖筒里伸出手，不自然的撩了一下前额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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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8 ~* q/ E% z1 P“丫头，你~~~~~”彦锐突然叫我，却又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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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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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v5 G* q: p  x“呵呵，没什么。”彦锐笑，又说，“那个什么，把鞋还给吧，看你穿的挺来劲。”恢复了精神的彦锐，又开始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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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换回自己的高跟鞋，把一双大鞋换下来，嘴里嘟囔着，“给你给你，像谁爱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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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锐无奈的摇了摇头，翻身下床，蹬上鞋，回身收拾好被褥和折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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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2 A7 K$ c我拢了拢头发，突然想起随身带了木梳出来，于是从包里翻出当年彦锐送我的那把“谭木匠”的木梳，对着橱柜的玻璃门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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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锐收拾完走过来，趁我不留神抓过我手里的木梳，放在手里来回看了看，“这是我那年送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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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又从彦锐手里夺过木梳，继续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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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V& e1 z“甭在这儿梳了，卫生间里有镜子。我们顺便洗把脸，我有毛巾和香皂。”

我跟着彦锐出门，看他没有锁门，于是站在走廊里傻乎乎的问，“你怎么不锁门，东西丢了怎么办？”

, H0 [& D7 G2 l: o& G彦锐皱了皱眉，回手又重重的关了一下门，然后大声说，“锁了。”说完，冲我眨了眨眼。

我恍然大悟，这个臭彦锐，为了省事，鬼主意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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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湿淋淋的脸，冲着镜子相视而笑。多久没有这种幸福的感觉了，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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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彦锐家借宿一夜，第二天一早，彦锐早早的载着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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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的冬天刺骨的冷，尤其是早晨没出太阳的时候。打开车门，寒气逼人。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冻得瑟瑟发抖。彦锐急忙打开空调，将风向调向我。我裹了裹单薄的棉袄，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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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b  c: ]) g% B# D“饿没？”彦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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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6 B- G/ Z2 b# F9 H% S. m  s' _# [9 ?“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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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路上买点吃的吧，我下午还有事，不然不会这么赶。”彦锐一边回身倒车，一边歉意的说。

“没事，早点走，我也早点到家。只是辛苦你了，这么冷的天还要起早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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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扯淡，跟我客气什么啊。”彦锐眼皮也不抬，目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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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E1 J$ e( h$ ^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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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冷么？”隔了一会，彦锐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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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7 }$ V7 p8 k$ ^: q( ~2 I“好多了，就是脚还是冰凉冰凉的。”说着，我将两只脚互相撞了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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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w3 Q: J+ A3 l; c  J' Y“把鞋脱了。”彦锐突兀的说。

“脱鞋干嘛？”我惊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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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Y7 Y$ Z2 T( Y6 {5 f5 Z# b( c“脱了鞋把脚放在我的坐垫下面，包你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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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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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啊，不知道光棍屁股下面三把火呀？”彦锐坏笑。

4 n1 t% u' z2 y9 N“去你的。”我扭过头，装作不理他。

6 U( T% p! h; o“听我的吧，把脚伸过来，空调温度上来还有些功夫呢。”彦锐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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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0 J6 E! E9 c- k' A我见他不似在开玩笑，而且一双脚也确实冷的厉害，于是顺从的脱掉鞋子，露出一双穿着白袜的小脚，转身快速的塞进他的坐垫下面。彦锐抬了抬一边的屁股，等我放好了脚，又轻轻的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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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着疼么？”“硌着你没？”我和彦锐同时问对方，意识到我们在说同一件事后，彼此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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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F$ w/ }: g1 a" t“没事，我肉多，啥感觉没有，嘿嘿。”彦锐习惯性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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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觉得压着，不过你这肥臀确实挺保暖，暖和多了，嘻嘻。”我捂着嘴笑。

7 M) w8 T" T7 b; d4 L靠在车门上，我摆弄着手机，对着彦锐想来张特写。怎奈路上颠簸，总是照得很虚，鬼影一般。

“别照了，这么颠，你照不清楚的。”彦锐一句话让我彻底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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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收回手机，无意中瞥见屏幕上的“录音”键，突然触动心里一根弦。在南城的时候，每每想念彦锐时，特别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但又不能总去打扰他的生活。何不，何不将他说的话录下来，以后想念时，可以随时放出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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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的按下录音键，把手机放在手心里假装把玩。偷瞄了一眼彦锐，见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不禁心中暗自偷笑。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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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昨晚你们家楼下挺吵的，还有大半夜有放炮仗的。”我没话找话说。

“别说我们楼下了，全中国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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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p8 w% i/ J4 }6 u" X“可能是快过年的缘故。后来我又听到一男一女在楼下吵架，这一晚上还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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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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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Y2 V0 O$ ^5 n: E“哥们，这是哪儿？我怎么好像来过。”我指着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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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关啊，再往前走我记得路边有家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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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0 S2 A8 y, g) C7 R“你以前工作过的那家？”

. |0 W$ c3 l7 S0 v; B) d0 P. _. s“不是，不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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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7 o0 w" D9 r邓丽君绵绵的嗓音似有似无的在车内缭绕，我有些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哈欠。车窗外冷风呼啸而过，不知不觉出了城，四周都是田地和村庄。之前在路边的小店彦锐买了些吃的，我们在车上随便对付了一餐。此刻吃饱喝足，加上又起的早，有些恹恹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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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你别睡啊，你一打瞌睡我都困了，陪我聊会天。”彦锐关了音乐，扭头看我。

“你闻到车里有什么味儿没有，我怎么闻到一股烟味儿。”我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问彦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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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7 L* q- k9 _“你看外面。”彦锐指了指窗外。

“噢~~，我懂了。”只见车窗外错落低矮的平房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好嘛，都开始做早饭了。

2 |- U  ~9 a8 V: w“叫你一说，我也想抽烟了，你介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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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抽吧。”

+ g7 b% j2 E% p# n彦锐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了，吸了一口，扭头看看我，又回头把车窗开了一条缝，冲着缝隙吐出一口烟。然后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香烟举在车窗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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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顺着车窗缝隙涌进来，呼啦啦的响。彦锐吸了半根就掐灭了扔出窗外，然后关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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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么？”彦锐问我。

4 z, ~1 x) D+ j. O( P+ [, ], l“不冷，倒是你，怎么外衣也不扣上啊，刚开着窗，感冒了怎么办。”说着，我伸手替他拢了拢衣襟。

“哎呀，没事。”

8 e) c, }' @5 R& M“给我剥个橘子吧，渴了。”彦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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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8 Y" x3 H( M$ N* L( R2 X我转身从后座上拎过从南城带回来的小橘子，剥了一个，仔细除去上面的筋，塞了两瓣到彦锐的嘴里。

“你这次带的橘子比第一次回来带的甜，那次都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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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可能是被风吹了，冻了，所以苦。”说着，自己也拣了一瓣塞进嘴里。

! J+ q6 J4 N; c& X. H( ^+ P不知不觉，窗外已经阳光明媚，车内也暖和上来。我把脚从彦锐的座位上拿下来，又懒得塞进鞋里，于是盘着腿坐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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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把这儿当你家炕头了？”彦锐见我这一出，忍不住调侃我。

“咋的，不行啊，我就爱这么坐。”我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你爱怎么坐怎么坐，地方不够的话，后面还能躺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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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_' D. Z! x“对了，帮我把眼镜擦擦吧，上面都是灰，好久没戴了。”彦锐扯下眼镜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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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u& D) T: r% b& C我转身翻了翻包包，发现这次回来走的急，没戴眼镜盒。于是双手一摊，冲彦锐摇了摇头，彦锐见状又重新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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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e- t. \* B$ L“哎，你平时不是不怎么戴眼镜么，怎么又想起来戴上了？你也不近视啊。”

“我有散光你忘了？最近总头疼，那天收拾书桌翻出来，就戴上了。”彦锐正了正眼镜，突然又扭过头，把脸凑近我，问道“丫头，我戴眼镜像不像知识分子？”说完自己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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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来也是嘛，谁敢说律师是文盲？”我跟他贫。

4 E' _& ~: ^+ E9 t$ W“别闹，跟你说正经的。我戴上眼镜是不是显得斯文些？”彦锐正色道。

“这个嘛~~”我歪着头又重新仔细瞧了瞧，“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你不戴眼镜的样子。那眼镜有什么好看的，多碍事呀。我这是实在没招，不戴眼镜就得撞树上去，不然我早把眼镜扔了。”

- ~. w, ]0 O9 c% p% @“得，当我没问。”彦锐扭过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 ^6 {. b5 r- b* U“不过嘛，你戴上之后，是有点书卷气，和平时给人的感觉是不太一样。”我见彦锐不高兴，急忙改口道。

“呵呵，是么？我同事也这么说来着。”彦锐听我这么说，又眉开眼笑，笑的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我低头暗笑，谁说这世界上只有女人需要哄，男人其实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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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出了高速，车开出去不远遇到一个岔路口，彦锐问我，“走哪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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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2 m* o2 `( z我抓了抓头，一脸迷惑，想了想说，“你是司机，怎么问我啊？我一向是路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儿记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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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问你也白问。”说完，放慢车速，靠近路边一个行人。

4 `: Q/ X, Z0 h“大爷，去丰城走哪条路？”彦锐打开车窗问。

$ M  y+ ~) X& U3 U  K; E8 U% l“去丰城啊？走那条，原来那路正在重修，走不通。”大爷挺热心。

' y: z3 J! n6 C2 C# v6 F% d6 j“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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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L4 @6 E4 }; W8 L# P车驶进一条狭窄的土路，路面变得颠簸，路两旁的村舍农院渐渐多起来。远远的能听到一两声狗吠，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拖拉机或小货车被我们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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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我怎么办啊，没人和我聊天多没意思啊。”彦锐开了一会，百无聊赖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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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t- }! ]2 b1 X# S+ j“你说我路上稍几个人回去好不好，不多收，一个人二十，要不也是跑空车。”说完自己呵呵笑。

1 T3 j, r* S9 p' x; e“我看成，最好遇上几个美女，那你就更美了。”

“你就扯吧，能遇上村姑就不错了，这么冷的天，哪有美女在大街上晃啊。”彦锐也跟我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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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咋了，俺也是村儿里出来的呢。”我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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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还是柴火妞呢！嘿”

& A$ s) Q. Z/ A我一下子想起之前和彦锐开玩笑，提到自己就是一村儿里出来的柴火妞。彦锐当时觉得这词儿新鲜，还打趣我说，柴火妞和卖火柴的小女孩有啥区别。彦锐此刻一提，我想了起来，于是低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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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有一个多钟头，离家越来越近。心里又高兴又不舍，高兴的是终于快到家了，不舍的是，又要和彦锐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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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耽误彦锐下午回去办事，我让他在马路边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后面的小路回家，反正也没多远。彦锐说什么也不肯，“都送到这儿了，还差这么一小段路啦？你老实坐着，一会就到。”

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彦锐下车提了行李出来，又把路上没吃完的小吃塞进我怀里。“那什么，我下午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你什么时候回长春，给我发短信，我送你。”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路上也小心，路滑，注意安全，到了长春给我发条短信。”我抱着东西，站在路口叮嘱了又叮嘱。

彦锐在车里摆了摆手，车子缓缓开出我的视线。我在风里站了一会，直到再也看不到车的影子，才提着行李轻轻推开红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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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N" ]" s0 a+ A3 V$ Y- K家，就在眼前。

（211）

/ j8 b1 W6 S8 N$ N+ e; F“姐，怎么样？”堂妹婷婷趁四下无人，在厨房里一边刷碗一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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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样？”我在一旁拣了半根拌凉菜剩下的黄瓜，咔嚓一口咬进嘴里，含糊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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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a* v8 P/ X) f( E0 [“姐，你就别装傻了，你知道的。”婷婷冲我翻了翻白眼。

“啥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继续认真的吃黄瓜，冬天的黄瓜就是清香啊，满口清凉。

“哎呀，就是他啊，你觉得他怎么样？”表妹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说完满脸绯红，继续闷头刷碗。

& Z! O# O4 x2 o7 n- h  Y7 W- i“哪个他啊？”我在心里憋着笑，继续装糊涂。

$ @' W* e; C- V( v% C& ?0 K3 E; R“姐！”丫头生气了，撅起嘴唇。

“瞧你那点出息，还撅嘴，我看看，啧啧啧，能挂香油瓶了，哈哈~~”我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 ]% Q2 I' `5 ^' b* [; e堂妹害羞的搓了搓手，凑到我跟前，又问，“姐，你说说，他给你的印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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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我故意拖长了声音，表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伸长了脖子等我的下文。“嗨，我们什么意见有什么用，你自己看好就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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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I' M% k“那不行，怎么也得让家里人也看着好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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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还挺那啥哈。先别说我，你妈怎么说。”

' H4 H& ]* X) W2 z8 d1 @“我妈嫌他有乙肝，好像有点不太同意。”说到这儿，堂妹脸色有些黯然，在围裙上擦干了手，两只手无意识的揉着围裙的花边。

“他有这病，你怎么看？”我正色问。

“我，我，我不在乎他有这病。全国那么多人得乙肝，难道都不娶不嫁了？”表妹一脸忿忿不平。

这次回老家，姑姑家的堂妹领了男朋友回来过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6 ~2 y1 r3 b! h# A8 |  Q( q堂妹是个好姑娘，天生一副好模样，学习好，又乖巧又聪明，嘴甜手巧，家务针织女红样样精通，里里外外是一把好手。因为我们家和姑姑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相差整十岁，她就是我的跟屁虫和小尾巴，我走哪儿她跟哪儿，寸步不离。

% N8 s- Y, ~2 R& A我考上研究生那一年，堂妹考上了我原来读本科的学校，在我的建议下，选择了影像系。我本不愿她学医，怎奈她下定决心非要干这行，而且姑姑也赞成。我打趣她，干嘛非学我？和我读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还不够，连大学也奔着同一个去。堂妹说，在她心里，我这个姐姐就是榜样，她要踩着我的脚印一步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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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知道，无形中成了堂妹的榜样。堂妹什么事都学我，我真怕将来她会后悔。我希望，起码在感情上，她不要再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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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C' |; Y  Y正在全家人担心婷婷会如我一样，会成为只懂读书的书呆子，婷婷男友的出现让大伙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但了解了男孩的具体情况后，又有了新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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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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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9 ~6 h4 M) J: g男孩叫陈平，是堂妹在同一所大学里计算机系的学生，比婷婷小一岁。老家是郑州农村的，还有一个弟弟，家境一般。小伙子长的很帅气，一米七八的身高，偏瘦，体格略显单薄。不太爱说话，但挺朴实的，一看就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来的时候给姑父拎了两瓶茅台，给姑姑带了两盒保健品。

' X4 s, y) E* U" J9 j" ?前一年学校体检查出有乙肝，陈平没有瞒婷婷，一五一十的坦诚相告。在那之前，俩人已经相处半年多，彼此感情很深。婷婷知道这事后，也犹豫了几天，但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和陈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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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比姑父姑姑知道的还早。堂妹从小到大什么事都不瞒我，遇到难事烦心事也会向我讨主意，向我倾诉。在没和父母说之前，先在网上让我看了男友的照片。得知他们也是通过网络相识相知相爱之后，我很是惊讶。难道注定我们姐妹俩今生要走完全相同的路？学业如此，爱情亦如此？

6 |6 h! P: b2 I, x9 E最初，我是不太赞成的，我不想看着堂妹步我的后尘。但转念一想，我和彦锐最终没能走到一起，也是生活所迫。我们没能圆满，但不意味着堂妹和陈平也会像我们一样。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许是冥冥中上天注定的，既然来了，就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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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7 n$ a, i8 I陈平有乙肝的事情，婷婷之前和我提过。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同以往一样给出实际的建议。尽管我个人对乙肝患者没有任何歧视，甚至很同情这一群人。但事关堂妹的幸福，我还是希望她自己拿主意。后来，得知堂妹的决定后，我很高兴，果然没有看错我这个妹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 F3 P5 n6 b, Y. o+ r姑姑后来偷偷问我的意见，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假如彦锐有乙肝的话，我也一样会继续和他在一起，对他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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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x+ {, j7 r" s! q- G: U9 J姑姑撇了撇嘴，说看不懂我们现在的年轻人，病猫子到底哪里可爱，一辈子照顾个病人，到底有什么好？

; h) u$ c5 f3 i) ~8 a我笑，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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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T" R: L, |9 Y" i8 _$ ]而爱情是什么，我找不到最佳答案。那也许是一种感觉，让人有如触电一般，让人魂牵梦绕；那也许是一种缘分，明明隔着千山万水也要奔到一起，执子之手；那也许是一种约定，前一世的姻缘未尽，约好今生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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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 K8 ^' r2 j6 I爱上一个人也许是一刹那，一瞬间，一眨眼，情系这个人却可能是一生一世。有时候明知那人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不足，可还是抵不住心中浓浓的爱意。哪怕心上人是个杀手是个逃犯，也拼着命的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浪迹天涯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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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姑父对陈平有乙肝这事倒是不在意，只是说这小伙子有点不太成熟，不会来事。有一次家里摆饭，姑姑在厨房忙活炒菜，姑父坐在炕上看电视，陈平和堂弟在一旁玩电脑游戏。帮忙打下手的婷婷一进屋发现姑父脸色不对，于是急忙冲陈平使眼色，但这傻孩子还是没能会意，和堂弟玩得不亦乐乎。这下把堂妹惹急了，一把揪过陈平，不高兴的说，“哎，你倒是下来帮忙摆摆桌子端端碗筷啊，就知道玩！”

姑姑后来和我提起这事，说别看咱们家婷婷平时不声不响老实巴交的，管起陈平来还挺厉害。姑姑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之间，很是得意。我暗自替陈平担心，这孩子，到底能不能顺利过关啊。

我正替婷婷陈平这一对小情侣担忧，姑姑又把话题扯到彦锐身上。“我看，你那个律师就挺会来事，为人处世比陈平强多了。”

“大姑，不能这么比。彦锐17岁就开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走到今天都是他自己闯出来的，不懂人情世故怎么在社会上混？陈平不一样，他和我还有婷婷是一类人，我们一直在学校里，被家里娇生惯养着，又没接触过社会，难免有些学生气，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也能理解。”我替陈平辩解。

+ y2 F. V, Y% @0 V2 p! S“我看不是，一般人再怎么的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你看陈平，整天闷声闷气的，也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也就算了，眼力见也没有，我成天上顿下顿的伺候他好菜好饭，他手都不伸一下，也不知道给我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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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2 H1 q+ p1 ^9 J0 u“行了行了，你就别挑了，人不是还送你两盒保健品么，还送姑父两瓶茅台，我看他这次可是大出血啊。”

“你不说我还忘了，一提我就来气。什么保健品啊，你大姑身体这么好，吃什么保健品啊，那玩意又不顶饿也不好吃，有啥可吃的，白花钱。你姑父平时喝半瓶啤酒都能脸红的人，根本不怎么喝酒，我更是不会喝。我看，那茅台也别动了，到时候年后送礼给你姑爷送去。”

1 B% Q! S. Z3 j% v. \" V6 g“你看你，让我说你啥好呢。人家一片心意被你说的一无是处，我都替陈平这孩子抱不平。你这丈母娘真够刁的~~~”我和姑姑一向说话随便惯了，忍不住打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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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5 Y/ }' w5 `+ G“扯一边去吧，我这关还没过呢，谁答应把我姑娘给他了，搁哪儿就整出丈母娘了？别瞎说啊。”姑姑没等我说完，急忙撇清关系，生怕我一句话就把她姑娘卖给人家了。“还有你，平时也多劝劝她，那陈平有啥好，除了长得还行，个头够用，其他哪样也提不起来。听他自己说那样，好像家里条件也不好，还有那病，真不知道俺家婷婷看上他啥了。就说帅，帅能当饭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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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d7 z7 ?9 ?) [3 ?“这个吧~~”我刚想开口，又被姑姑一句话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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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这事我就够闹挺的了，你说你咋到现在也没个主儿啊。我闺女好歹还划拉了一个回来，满不满意先不说，你这都多大岁数了，咋还不着急啊？”姑姑唠叨完自己家姑娘，又把炮口指向我。

“那啥~~~”我吭哧了半天刚想解释，又被姑姑抢过话头。

3 _7 d# _/ @- |% I# r“那啥就别挑了，你和那律师到底还有戏没戏？要是能成，就趁早回来嫁了算了。不行就早点拉倒，这么着算是怎么回事啊？我跟你说，他们男的抗老，晚几年结婚照样能找着不错的，女的就不行了，再等几年就只能找二婚的。你千万别傻，这么耗着，到时候害的是自己。”姑姑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在我耳边连绵不绝，苦口婆心那劲儿有点像我妈。

“这就是大嫂走的早，你爸又管不了你。要是你妈还在，能由着你的劲儿？就你妈那脾气，早训你一百遍了。”姑姑算是把我看透了，我刚想到我妈，她就提起这茬。

' \5 u% S; y4 w' T) b“得得得，有完没完啊？我妈可没你这么唠叨啊。”我被她说的烦了，干脆不理她这茬。

1 s' @- K, c, I7 \8 i# G1 B# i“那啥，我饿了，你家还有啥剩饭没？俺们家都吃两顿饭，我在单位吃三顿都习惯了，回来吃两顿这肚子总是三尺肠子悬着二尺半。”我赶紧转移话题，不然不知道姑姑要唠叨到猴年马月去。

% a- o' {5 ~% n. w“碗架里还有一盘饺子，你自个儿热了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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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U. C5 g- }; o“姑~~~，给我煎了呗，我爱吃煎饺。”我开始冲姑姑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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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5 \! v! ?  }“自个儿弄去呗，都这么大了。我像你这么大岁数，婷婷都能打酱油了，每天得做全家人的饭呢。”姑姑又开始提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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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姑，你给煎吧，我这不是不会么。那啥，你给我煎，我给你打下手哈。”我一脸献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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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婷婷一样，都是讨债鬼，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姑姑笑骂道。

“什么和我一样啊？我不在你俩背后说我啥坏话呢？”婷婷推门进来。

“妈，我饿了！！”堂弟偏巧不巧的这时扯着脖子喊了一声，眼睛却盯着电脑屏幕，眨都不眨。

“我上辈子也欠你的！！”姑姑起身在堂弟宽宽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笑着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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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姐弟仨在姑姑身后同时做鬼脸，又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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