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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叙述比定律更重要 从认识论上说,所谓定律,是一些包含普遍限定词,具有经验内容,并得到确证,且可从属于一个更大的理论的陈述。科学哲学认为:所有学科要想成为真正的科学就必须拥有一系列这样的定律。然而,人们注意到生物学中并不存在这样的“普遍定律”。波普尔就认为“由于地球上的生命进化或者人类社会的进化只是一个单独的历史过程,因此对进化的描述就不是定律,而只是一个单纯的历史陈述”。所以,波普尔认为,探索进化的“不变秩序”和“定律”是不可能的。⑼迈尔也认为:“人们平常所说的生物学定律,都不是普遍的,因为它们大多都有例外”。他说:“生物学中只有一条定律,那就是所有的概括都有例外” ⑽。迈尔还认为,生物学概括之所以具有或然性,原因是,生物学努力描述的事件是历史的、特异的事件。任何生命都是与历史有关的,都具有独特性。这就要求我们,对生命现象的解释就不能象物理科学那样是由定律提供的。故他主张“历史叙述是有解释价值,是因为在历史序列中,早先的事件通常对于后来的事件起到一定的作用”。因此,历史叙述的目标之一就是发现后继事件的原因。⑽换句话说:对应于临床,每个案例都是个案,都有它的特殊性,同一病症,原因结果不尽相同。因此,必须注重具体个案的具体描述与分析。传统的临床诊疗,特别是中医学的现实情况不正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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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 c6 }0 P重要的不是本质而是个体 长期以来,物理科学一直在寻求“本质”,认为千变万化的现象世界只不过是固定不变的本质的外在反映。本质才是世界上最重要、最真实的。各种变化或差异只是内在本质不完美的表现。然而迈尔等却反对在生物学中滥用此观点,认为生物学领域重要的不是本质而是个体,许多生命现象,特别是种群现象是以高度的变化为特征的,进化的速度或物种形成的速度彼此的差别常可巨大到3-5个数量级。物理世界罕见这种情况,故物理世界的实体具有本质不变的特性;生物领域的实体却以可变性、个体性为最重要特征。⑽: h( v4 E" u2 C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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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和预言的不对称 物理科学中,解释和语言是对称的。就是说,“如果一个事件E是已知的,并且E能够从一些规律性的陈述和一些前提条件中推导出来,那么它就得到了解释。反过来,如果已知一些规律和前提条件,从他们中可推导出事件E,那么事件E就是预言的结果”。 ⑽但生物学中不存在这种现象。因此,迈尔认为,这种说法并不适合生物学。他说“自然选择学说能够相当准确地描述和解释自然现象,却不能作出可靠的预测”。又说“进化学说对哲学作出的最重要的贡献之一是论证了解释和预测彼此独立,并没有任何联系”。 ⑽生物学中的所有预测几乎都是统计性的,因为(1)生物事态具有随机性,突变、重组、配子选择、配偶选择、合子的早期存活率等等都是不确定的;(2)生物实体具有独特性,对独特现象的描述就不可能有什么普遍定律;(3)生物实体具有极端复杂性,这种极端的复杂性导致完全的描述是不可能的;(4)在生物阶层系统不同层次突现了与其它层次不同的新性质,这些性质不可能从低层系统中推导出来,因此,对这种新性质的预言也就是不可能。⑽2 l9 [, j! x0 g+ b
. X$ E, ?: g6 s0 R/ R8 V, H观察、比较与实验有同等重要价值 “分支论”者强调还原论及实验方法是研究生物学的主导方法。今天的“告别中医论”者们也正是在这一点上极力否定中医学的科学意义的。然而,基于上述观点,迈尔却认为:在生命科学研究中,传统的观察、比较等与实验方法同样属于科学方法,具有同等重要性和启迪意义。⑽7 m4 N# M/ n* g- S) p8 P-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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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不想评判上述两种观点的对错或高下,因为思考者都存在着先入为主的“观念负荷”。只是强调:作为主流的现代医学的“本质”说和“还原”之道,有着她无可辩驳的合理性和优势,正因为凭籍 “简单性信念”和还原方法,现代医学获得了巨大的成就。然而,理性和宽容也让我们看到 “自主论”有她的合理性。至少,生命现象绝非简单的一般物理现象。我们何必只知其一端而排斥其余呢?至少,谁也没法否定生物学(包括医学与疾病问题上)也普遍存在着“蝴蝶效应”。这些,绝非原子论的简单性信念所能解释,更不用说争议甚多却客观存在的(经络学说所描述的)“循经感传”现象。而科学必须回答客观事实和现象。其实,突变论和耗散结构理论等的诞生并颇受欢迎已很能说明问题。因此,我们只是认为:确定主体方向的同时,不妨兼容一些其他合理观念和方法,作出某些必要的调整,这也许是现代医学更健康发展的唯一选项。% ], z; \% A4 ~. G6 X( i( f+ `8 t
$ j, R' S3 v3 \2 d) Y保持必要的张力 既然连生物学都须与物理科学保持必要的间距,那么,仅以生物学作为自己科学根基的医学,特别是涉及了众多复杂要素,诊疗时还必须考虑对象具体特点的临床医学,与科学不能混为一谈——因为她的对象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这更应该成为人们的一种共识。唯此,医学才回归了她的本位。当然,我们在这里强调医学不应混同与科学,指的是人们心目中已有了定型的科学模式——物理科学;同时,必须强调指出:讲究求真、讲究客观、讲究探索、讲究超越的科学精神和讲究求善的人文精神是任何医学工作者必须同时恪守的两大最为重要的原则之一。6 m% j7 x* @" W/ H2 |# A: l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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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中医学理论是够不上物理科学理论的“标准”。然而,就此认定一是精华,一是糟粕,却差之远矣!在我们看来:两者确实存在着时间上的巨大间隔和表达形式上的完全易趣;然而,由于“道”的不同(认识问题时观念指导不一样)、视物角度与方法的差异,认识所依赖的基础不一(一个多依赖于可经验的临床事实—中医学,一个更仰仗于实证科学的结论—西医学),再加上两者逻辑提炼方法的异同,因此,简单的抑此扬彼是违背基本的科学“求真”、“求实”精神的。在此,我们试着做些简单分析:! ~( k( D$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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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理论解释上的或然性 人们总以中医理论解释这样那样的粗浅或荒谬来否定中医。其实,科学哲学领域持科学理论为“工具论”的学者们认为:很多情况下理论只是一种“工具”,解科学难题的一套有用的“工具”;或者说探索未知世界时可以指点迷津的“一张地图”。人脑所建构的理论,只有荒谬性多少之分,实用价值大小之别。除了宗教神学之外,并无绝对正确的理论。用恩格斯的经典论述来说:“科学的历史,就是这种荒谬思想渐渐被排除的历史;是它被新的、荒诞性日愈减少着的荒诞思想所代替的历史”。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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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即便是主流医学中,与临床相应的理论解释和循此所进行的操作结果之间相悖的情况并不少见。人们常常只是被其表达的现代和“准确”而吸引。比如,激素理论,导致前几年SARS时留下了几百名疑似患者的股骨颈坏死,以至终身残疾,其中不少还是资深医学专家,可悲之极。又比如,临床最为常见的复发性口疮,这几乎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痛苦,被科学理论经典地解释为核黄素缺乏,这也可得到实验室的某种证实。但专业医师与患者都心知肚明,即使成公斤地服用核黄素,口疮溃烂,口舌碎痛依旧。而换个思路,中医称之为“心火旺”,虽理论粗疏,但用外敷引火之剂,60%患者36小时可缓解症状,近九成患者在3天内可有效控制;重复应用,依旧有效。就理论“工具”的有效性而言,“心火旺”的实践指导意义便丝毫不逊于“核黄素”说。再如,肿瘤治疗中后现代的生物免疫疗法,它的理论解释是多么地吸引人!但客观地说,昂贵的这类疗法究竟有多少明确的效果?至少肿瘤专家聚会时,大家对此往往只是会心一笑而已!而不少生物修饰剂疗法导致使用者白细胞变性,身体免疫功能抑制,却屡有所见。合理应用中医补益疗法调整肿瘤患者免疫功能,3-5个月大多可见稳定、持久之效。尽管中医学的“补气”之说远远逊色于生物免疫理论。' X. u/ x" P J% ?2 j& i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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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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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今天主流医学理论解释上存在着很多的或然性,导致了人们在解决疾病和健康问题时常有很大的盲目性,甚至是进行了大量无益的治疗。对此,一方面要加强正确观念(道)指导下的科学研究(至少,应尽可能不割裂对象本身存在的错综联系——核黄素理论就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结论),另一方面,我们是否也应该谦虚一点,向古人学习,从经验中吸取点营养呢?毕竟,医学是要解决患者实际问题和痛苦的。病人才不管理论来源何方,结(效)果至上!4 e4 U( Q; K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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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奥运的启示:除了“征服”,还应“和谐”- j5 ?1 R' d$ p* u+ k$ \
6 n) f: o& n* c: n笔者写此文时,正值北京奥运热办之中。中国人正在向全球逐步展现科技奥运、人文奥运、绿色奥运的精神和魅力。奥运是体育赛事,“更高、更快、更强”是其宗旨,强调的是“征服(对方)”,“战胜(生理极限)”,“超越(自我)”;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北京奥运又折射出更令人惊叹和欣赏的一面——基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面——讲究“和谐”、讲究“友谊”、讲究“共存”,注重非“零和”搏弈。不仅气势恢宏的开幕式展现出这一点,赛场内外也让世人感受到这一点。西方媒体普遍评价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所在,也是中国文化有可能贡献给世界的一份厚礼。这种精神的弘扬,这种观念的普及,也许将会使未来世界更加和谐,更加丰富,更加美好。可以想象,如果只有赛场上赤裸裸的一味强调“征服”、“战胜”与“超越”,这场奥运将会是怎样的?2 o" n$ @( r* e! N2 k! @# D
/ M) I" }# z0 T1 `) \& E“征服”:西方文明的“灵魂” 诚如著名的印度华裔学者谭中先生在讨论中西方文化差异时所言:“逞强”、“征服”、“垄断”是西方文明的“灵魂”,也是西方主导的“地缘政治范式”的核心。正是“西方文明因为其内在的问题,使得(世界上)战争无法制止”(在我们看来,这正是“新教”宗旨的体现)。谭中先生接着说,北京奥运所体现的“世界大同”、“同乐”、“同庆”、“共赢”,甚至“妥协”,“恰恰是西方最需要从中华文明中得到‘营养的补充’”;“中华传统精神灌输进去,有可能把‘逞强’、‘征服’、‘垄断’为灵魂的西方文明‘地缘政治范式’打开缺口,注入‘文明’的要素,为明天的‘地缘文明范式’创造条件”。其实,医学何尝不是如此!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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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1 c+ G7 }* C" w2 r* E! w也许,北京奥运精神与医学之道风马牛不相及,然而,“道即天下之理”,观念的问题常常可以触类旁通。看完开幕式后,我陷入了沉思之中,一些能折射出中西医“道”之差异的、难忘的往事又浮现了出来。; ^$ S/ s- A3 B
1 Y6 K2 {- ]4 _4 C+ E! r征服的局限和调整的价值 在那个特殊年代成长起来的人,大都信奉“唯一”论。哲学上唯一正确的不用说了,知识上唯一正确的就是科学,还有唯一的伟大领袖。然而,一些难忘的事情改变了我的观念:78年夏天,我毕业实习急诊值班时收治了一个19岁的小伙子,当天他骑了90里地的自行车来看病,怀疑白血病。旋即开始化疗,用药第三天,他起不来床了,第四天晚上,他死了!当时我非常愧疚,觉得是我杀死了他。也许我救不了他,但那天我不收治,他至少不至于只活4、5天。我查了有限的资料,权威的《希氏内科学》老版本上清楚地写着这种疗法,证明这是科学的!但人却很快死了?在“科学”与“事实”之间,我迷茫了。而当时正在热议“实践是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问题。我第一次对现代医学的“唯一正确”的征服(治疗)思路产生了动摇。也对人类战胜自然能力的有限性有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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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留校后,我插队农村一位退休了的领导来上海找我,他患晚期肺癌,伴较严重的冠心病,希望我这位接受过“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上海医师能帮助求治。我陪他走了好几家医院,一概拒绝。因为当时谁都不愿接受晚期癌症患者。无奈之下,我帮他找了我校心脏病权威张伯臾老中医,只是治心脏病;至于肺癌,我自作聪明的在张老方上加药。由于找张老很难,以后就由我直接改方。想不到这一改,这人整整活了10年!这类案例的不断增多,让我逐渐形成了一明确的思路:人类的能力是有限的,必须承认许多病无法治愈(包括竞技体育也存在着极限)。这时,与其说一味征服,让他们生命在痛苦中很快终止;不如退而求其次,先让病人活着,活得质量好一点,活得长一点。这未尚不是现实而又明智的选择。批评这是姑息也好、绥靖也好、消极也好,都并不重要!至少,它符合了这类病人长期的最大利益。同时,人类必须意识到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不能过于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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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m; r( I! z5 G: G% H相互映辉的两种治疗模式 笔者从一开始接触中医,就听到一种说法,并很长一段时间信奉这种说法:“即西医是治病的,中医不是治病的”。此话说得婉转些,中医是“治本”的,是调整的;说得直白些,中医治不了病,中医没针对性的病因治疗,也没针对性的病理治疗(试问哪种药是杀某某菌的?哪种药又是抑制某某癌细胞的?都没有)。当时,自己也曾为此苦恼过。自认为除了部分外感疾病之外,中医对绝大多数病症的治疗,充其量只是慢慢调整,借助“农村包围城市”的思路,逐步起效的。然而,上述事例却并非典型,而是在本人的临床中一再地重复着。随着常识及经验的增多,始悟:原来抗菌、消炎、杀癌、激素替代、维生素补充等各种疗法,的确是,且只不过是西方现代医学治疗思想的主线;它体现了“征服(战争)模式”和“替代(补充)模式”;这一治疗模式是西方“新教主义”思潮在医学领域的典型表现;它与生物模式是并蒂之果,有一定的积极意义;至少对多种传染性疾病、营养不良性疾病等相对比较单纯的病症的控制,这些治疗模式是把利箭,有其较为独特的效果。前所提到的卫生部统计的死因变化中,就印证了这一点。然而,就此认定这是治疗的唯一合理模式,似乎过于武断,这是“西方中心论”的典型折射。之所以以前只听到这类声音,是因为在医学界,西方“科学”的话语权过于强势了,孱弱的中国和中国文化并无丁点的话语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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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早就注意到,在复杂的、综合的病症治疗中,上述模式便捉襟见肘,价值有限。至少在中国、至少在我们临床上,许多十分难治的疾病,包括晚期肿瘤患者等,被控制得很好。而我们相信,在其他中医医师的临床上,也几乎每天在重复着这样的事例。中医尽管也有“霸道”治疗(类似于攻邪或以毒攻毒之类),但这决不是治疗的主导,中医临床更多的是讲究平衡,注重和谐,善以王道调整,综合纠治,用较为温和的、自然的方式,承担着泱泱大国几千年中亿万民众的防病保健、呵护生命的重任。一如中国传统文化,素以和谐、协调为主旋律;而不象西方主要国家近代很长一段时间以征服、改造为进行曲。因此,医学治疗领域讲究平衡,注重和谐,善作“王道”调整,不失为十分有价值的重要指导观念之一。就如中国传统文化的“和谐”思想对西方“新教”中的征服、改造思想是重要的补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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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可以补充与替代 其实,至少在医学界,人们已注意到中医学中所折射出的中国传统思想的价值。美国国会与白宫于近年来先后成立“补充与替代医学/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 ”(即包含中医学在内的非主流医学)相关机构CAM,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向中国文化等的传统示好,而是面临医学与健康难题时的一种务实的选择。又如,国外有学者归纳了世纪之交肿瘤治疗指导思想之变化,上个世纪后半叶,国际肿瘤界信奉的是“寻找”与“破坏”,所谓“寻找”,就是借助各种科学手段拼命地在第一时间找到生了癌的蛛丝马迹;所谓“破坏”,就是用尽各种过激手段——手术,化、放疗等各种“战争”(创伤性)手段,彻底加以”破坏“,以期能“征服”癌症。然而,效果怎样?世人自是有目共睹。到了世纪之末,碰了壁的人们开始改变了,强调的是“靶向”与“控制”。所谓“靶向”,指有针对性、目标明确的;所谓“控制”,不一定是彻底杀灭癌细胞,而是有效控制其发生、发展,让其危害降至最低。同时,这样可让患者依旧维持较好的“生存质量”,求得了“最大善果”。我们不敢说“控制”思路就是中国文化思想的一种移植。但底蕴类似,却也无须赘述。⑷+ U* |' W( Q" f. ~( V( d
0 E7 n1 p4 C$ K4 A g+ y观念问题,只讲究合理、深刻与否,适用于何种状况;因此,不同观念之间,有时完全可以共存、或者互补。体现“新教”征服思想的、以对抗为主的现代医学治疗观,完全可以与体现儒、释、道和谐思想的讲究调整、适应、共存的中医治疗观相互并存,互相映辉,各自用于适用的地方。一如中国讲究和谐、大同的全球政治观可以在世界政治角力中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一样。4 h0 P4 e!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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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合一:注重与自然和谐 广而伸之,讲究“和谐”的中医学之“道”,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方面:那就是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也就是《内经》开始就广受重视的“天人合一”思想。这也曾是备受抨击的传统观念。. w3 A2 o Q X+ x) d
$ \# q0 x3 _3 U4 W q V) `物理化学虽也存在着与外界的联系的复杂问题,但却相对单纯得多,因为无机体缺乏主动的适应与调整过程,充其量只是通过物理范畴的“场”啊、“力”啊所发生的关联。而生命体,尤其是人及其健康和疾病诸多问题,却要复杂得多。) b8 Q+ R3 ]) Q# ~"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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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人们想在物理科学中寻找可为医学参照的先进思想,恐怕是很困难的。/ Q$ M5 J) u) l# ?/ c; F( h
. [2 q) H: O# b! r0 g3 `& _' X关于天人关系,历史上形成了三类观念:一是存在于形形式式宗教之中的,人屈膝于“神”(人格化的天)。这显然无助于科学和医学的发展。故对西方中世纪的医学和科学人们只能称作“神学的婢女”。+ `' R* s/ x" e0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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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存在于中医学及其他部分非主流文化中的。中医学的观念可作以下概括:人既然是自然演化的产物,“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生老病死等无疑受制于天地自然,故强调“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必须积极主动的顺应或通过调整自我以适应自然。《素问》开卷前几篇的《上古天真论》、《生气通天论》《四气调神大论》等,以及后世归纳的防治学中因时、因地制宜治则等都是这方面理论和实践的典型体现。 ^ o( D. s: f+ j"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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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类,即西方主流文化、包括主流医学所持的观点,它是在与中世纪神学抗争中产生的,强烈反对以神为中心的旧教义的同时,祭起了“人类中心论”的大旗,鼓吹天底下“一切要以人为中心”,“人和自然都是独立的”。它不再把人单纯地看作是有机自然的构成部分,或附庸,而是自然界的对立物;认识、改造自然的主体性力量。笛卡儿就曾强调:“人应成为自然之主宰和统治者”。这些观念不仅强调了研究时须主客体分离,给了近代科学以大胆“解剖”自然(包括人体)的勇气,而且在方法论上也作出了清晰的提示:应把人从自然中,把局部从整体中,把要考察的客体从它背后的整体性联系中剥离出来,分门别类,就事论事地探究,如此才能深入了解各个细节。这一观念又和上述的原子论、物理世界的“简单性信念”等相“耦合”,从而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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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C. k! t9 D- r不错,在人类认知自然的特定历史条件下,上述这些的确是关键性的。因此,有人评价说:“正因为在西方人的观念中,把自然作为人类的对立面,才能创造出发达的自然科学,使人对自然的改造呈飞跃性的发展,并使人的思维日益提高”。 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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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r& P8 X% t* O: _' c y一个现象的启示:人的病,也可能是与自然失谐的结果 然而,从科学进步的角度而言 ,如此,真的能完全揭示生物体的奥秘吗?真的是人生存在世界上的最佳信念吗?暂且不说生态学研究的进展,突变论、蝴蝶效应等现象的存在,以及“绿色和平”的全球性反思和崛起,仅举自身的一体验而言:笔者临床主攻肿瘤,但也有不少杂病患者。90年代中的一案,给我猛的一震:某新四军老干部,女,离休,严重心疾多年,又患乳腺癌,偶然间我发现她的每次心律失常加剧均在大的“节气”的同一天,遂让她做记录,但不给任何提示。结果,或是劳累,或喜怒会发,但逢节气必发,中药调整2∽3年后,一般节气很少发,但“两分”、“两至”仍必发,且时间咬得非常准。随着中医治疗4∽5年后(因肿瘤病人中医治疗均很认真,且能坚持长期),现已几乎不发。当然,她现在也知道了自己心疾与节气的关系了。此后,本人有意识地观察所有有严重心律失常的病人近30例,多表现为频发早搏(其中,约一半因化疗后的毒副反应所致),他们中间有一半左右明显地表现出类似的与节气的关系,而且有两位本人就是资深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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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须解释事实、分析现象。这一现象令我思考颇多,它不仅促使我临床调治时多了一个考虑参数,也让我对天人关系的理解,更多了些沉思。的确,中医学的天人合一观有她不少负面的倾向,包括夸大事物统一性、一般性等(对此,笔者已在《中医学方法论》⒁教材中作出了批判)。然而,天人对立,人与自然分离,主客体分离,尽管是现代科学赖以进步的关键,但作为主体的人,是生活在错综万变的环境之中的,她本身就是进化的产物,而漫长的进化过程对生命体所造成的影响,就像前述的心律失常与节气的未知联系,又绝非剥离了的、割裂了的研究所能揭示。抱这种信念者,甚至连这类现象都视而不见。再加上人有着主观能动性,在正确观念指导下,完全可以主动调适,以更好地与自然保持和谐。如此,至少可以少犯些愚蠢的错误,少受自然界的惩罚。而且,对于人体的奥秘而言,还有助于许多研究的不断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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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p* q4 p% @/ p& k0 W* J+ @国内学者冯之浚曾指出:“在处理(人)与自然界的关系上,世界历史经历了三个阶段:崇拜自然、征服自然和协调自然”。我们赞同这一判断。“崇拜”是图腾与宗教的核心,“征服”是现代主流科学与医学的宗旨。而中国传统医学与文化则是介乎“崇拜”与“协调“之间的”顺应”。其实,在这种观念指导下,传统中医已积累了不少有价值的认识、经验与方法。我们认为,在现时代,在借助“征服”取得了一个个成就后,汲取“顺应”观念中的合理成分,更容易促使人类与自然走向“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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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p* e, V6 f心身协调,绕不过的临床重大难题 医“道”还进一步涉及“心”与“身”关系这一重大问题,即从古至今贯穿于整个人类思想的“灵”、“肉”问题。这不仅是神学、哲学、科学所关心的,亦是医学必须回答的难题。因为,人是有着心身两重性的,不仅仅“心理因素可以致病和治病”(阿维森纳的名言),在我们看来:心身相关性是关乎生命寿夭、健康与疾病的一大关键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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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此,我们仍可归纳出三类观念,这三类观念尽管本质上都属于心身二元论,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旨趣,导致了完全相背的结果。一是精神肉体对立,突出重视“灵”,重视“精神”;蔑视“肉”,轻视“躯体”,这集中体现在宗教思想中。这无须多作展开,她只能引导人们拜倒在上帝之类“神灵”脚下,不可能发展出关于心身的科学认识,更无益于人类的心身健康以及众多疾病的防治。3 H/ @9 E: x2 m o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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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观念是对上述的反叛,笛卡尔是可以说是始作俑者,他对文艺复兴后的心理学作出了重要贡献,但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无法否定心可影响身这一事实,却过分强调身对心的作用更强,且“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严格的心——身二元论上”⒂。心理学史权威舒尔茨认为,正是笛卡尔的思路,“迟早要把人的心只归结为一架机器”。 ⒂正是这种在文艺复兴后占主导地位的、符合当时物理学的常识,大举渗透进入了生物医学,以致长期以来在主流医学界人们对心理问题不屑一顾,或者仅视为躯体的附庸。它也是没有给心理等因素留下任何地位的“生物医学模式”,会演变成主流医学教条化的“至上命令”,操控着现代一代又一代业医者的深层次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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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类认识则是中国传统的(其实,在古希腊和古阿拉伯医学中也有类似的)即强调心身相关,并无绝对主与次之分。她强调心身合一(尽管她本质上亦是心身二元的),认为心身之间:“以先天生成之体论,则精(形体)生气(功能),气(功能)生神(心理);以后天运用之主宰论,则神役气,气役精”。⒃精神心理不仅可作为背景性因素(如个性、认知等),也可作为直接病因,影响人的生老病死。故中医学的传统是“上工守神”(注重精神心理)。我们体会,中医临床切脉、问诊等医患交流过程中,也都浸透关注对方精神心理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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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9 S" T+ X& A: Z! y2 X, V7 T有哲人曾针对生物医学的现代,不无调侃地说:“十九世纪,上帝死了(指科学战胜了宗教);二十世纪,人死了(指医学中,只剩下人的躯体,而精神、意识、思维、情感等被人为地抽去了)。笔者素对心身医学感兴趣,就临床体会而言,从事肿瘤临床与研究近二十年,可统计的资料3万多例。我们清晰地意识到,中国今天的肿瘤,较之西方,仍有着极高的死亡率,除了其他因素之外,很重要的一点,是主流医学工作者大多漠视对象的精神心理问题。换句话说,很大比重的癌症患者主要是死于心理问题的。笔者所领导的研究和治疗机构,在这方面作出了针对性的努力,在上述观念启迪下,继承中医药关于心身互动关系的传统,并揉合了一些心身医学的做法,疗效明显要好得多。尤其在诸如胰腺癌、肝癌、肉瘤、脑瘤及老年肿瘤等难治性的癌症。也许,有人会反驳说,西方生物医学同样骨子里不重视这些问题,何以他们的五年生存率明显高于中国的一般水平。笔者分析认为:这是事实,但不能忽视一个重要因素,西方社会根深蒂固的宗教(宗教既给人精神归属感和情感支持,又有意无意地帮助人们从容面对死亡),在这问题上起着重要的补偿作用,西方发达国家的临床心理咨询和肿瘤患者社会支持系统,也起着积极、正性作用。而中国是一个没有宗教精神的社会,其他又都处于极幼稚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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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80年代末,笔者在《心身医学概论》中就认为:心身医学有可能是中西医学交融的重要领域之一。⒄今天,笔者仍持这一见解,主张在这些问题上双方都应低下头,聆听一下不同的声音,兼容并蓄。尤其关于心身相关性的见解上,主流医学更应倾听一下不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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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 C' x! i今天的医学“病”了,需要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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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 f4 n$ r2007年的某一天,发生了两件事,让我心灵再次受到了震动,面对着许多求诊的患者,我的内心深深地被震动,真切地感受到“今天的医学,本身病了!”/ K+ Q" e; c A, f. ^9 i$ v. t6 j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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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人性的对立 那天,正好我门诊,在去门诊部的车上,广播早新闻里在说:昨天某著名大医院周年庆,不仅重要领导悉数到场祝贺,而且,医学科学上放了一个成功的“卫星”——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他们在一人身上同时做了三脏器移植,且获成功。我当时也很感慨和高兴,毕竟不容易啊!然而,就在坐下门诊后不久,有一个农村小伙子求救——安徽安庆农村来的夫妻俩,结婚不久,打工谋生;妻子三月前消瘦、无名发热、胃脘痛,当地医院确诊为胃淋巴癌,来上海求治,就住在那家著名的放了科学世界卫星的医院,住院至今已50多天了,用了近2万元钱,还在检查中,还未进行起码的退热治疗。求助的小伙子泪流满面,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而更为麻烦的是,他们所有的积蓄2万元已用完,正规治疗还未开始,他哭着说,看着妻子天天瘦下去,不知下一步怎么办?我真的抱着她一块儿了结算了。诊疗室里的病人们七嘴八舌议论开了。当然,充满着同情与忿恨。也许,相对于不下200-300万的多脏移植费用而言,区区2万元钱算什么?相对于为国争光的科学上放“卫星”,一个村妇的发烧又算什么?……我们可以就此作出许多对照。然而,这村妇的控制发热症状并不困难,我们中西医结合下,很快就达到了效果。而烧的控制,也不会太影响诊断过程。问题只是在于观念和意识问题——医学之“道”的问题:医学究竟首先关心的是人性、人的健康、人的感受问题,还是科学问题?或者必须同时兼顾?一句话:这类典型事例发生在同一医院,且后一种情况绝非罕见,那只能说这种医学是科学的成功!人性的失败之医学!这也是今天的社会大众对越来越“科学”的医学不太能接受的重要原因之一。通俗地说:今天的医学,她本身是不是病了?若我们回归医学的本旨,并不难看出医学本身出问题了!只不过医界人士对此忌讳莫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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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a' k3 h. B" D再有一类情况也很常见,试举一例:一对中年夫妻前来求诊,丈夫是个晚期肝癌患者。来时其神情沮丧,眼眶通红;妻子则啼哭不止。他们刚刚挂了个名专家号,专家看了片子,说最多两个月时间了。治疗没有意义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别再费心治疗了。说完,拂手让他们退下。顿时,夫妇俩相拥痛哭…也许,这位专家没有说错,从讲究“科学”的统计概率来说,晚期肝癌患者的生存期非常有限,90%在三个月以内。但这种重视概率的科学性之同时,似乎又忽略了更为重要的东西:人性。这个病人后在病友的劝说下,找到了我们,通过中医药调治,有一定生存质量地活了近两年。这不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S! s5 O8 j%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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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医学本身病了,那就要开方治疗!但这方子太大,一个人看不透,一篇短文也承载不了。在此,我们只想在上述讨论的基础上,试着做些局部调整: \! p) x9 o4 I& e6 f; f
8 t1 h% \; Q. u关注“中心”须调整 既然临床医疗是一类服务业,或者说特殊的服务业,那么,客户的需求就是第一位的,故首先应该把现在的临床诊疗实际上存在的以“医生为中心”,转移成真正的以“患者(即客户)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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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应该把当今临床只关注疾病这个焦点,转移到既关注“病”,更关注“生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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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在面对病人时,在“科学”与“人性”之间,应适度保持必要的“张力”;医学应该是医学与人文的混合物;尤其临床医学,更多情况下要把人性放在第一位,首先考虑病人综合的长期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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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应该把仅仅聚焦于病人的躯体障碍,转移到生了病或需求服务(帮助)的心身俱全的“完整的人”(即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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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9 m K* S9 y- X此外,还应该把仅仅重视指标的改善或有形躯体障碍的消解,转移到同时提高其生存质量,或曰更注重提高其生存质量,以避免“疾病被‘治愈’了,但病人仍处于‘痛苦’之中”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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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医学还必须拓宽其所关注的视野,病前、病后状态都须纳入其重视范围,诸如亚健康、虚弱、衰老等的状态也应该积极加以研究和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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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 w) B+ w* `" I! F当然,这一系列中心的转移或调整,都是以增进服务对象的健康、舒适,增添其愉快、喜悦为指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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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形式、手段或方法的多元性 基于上述要求,医学(疗)的手段就不可能是单一的,应强调多元性,各种有利于达到上述的手段或措施,都应该“拿来主义”,努力加以应用。应该明确一点,试图达到上述目的,满足社会的多层面需求,仅凭高科技的体现或载体——合成药物,或经结构修饰后的天然药物,以及各种新型的诊疗仪器设备,是很难做到的。鉴此,著名未来学者奈斯比特在其代表作《高科技•高思维》一书中已明确指出:医学越是依赖于高科技的发展,越是追求高思维的互补,越是需要追寻人性的意义和各种生活方式的改善,越是需求传统医学的互助。“医药越是具有高科技含量,人们就越是对另类疗法感兴趣…以求得物质奇观与人性精神需求的平衡”,⒅ 说得多好啊!" ^% L! i% i8 k2 p4 d6 N
; Z. O/ z0 i* Z2 F6 P! @且不说主流医学(疗)在解除患者的躯体痛苦方面还有诸多“短板”;也不消说对患者其他需求的鞭长莫及,以及本身所具有的、难以避免的毒副作用和安全性欠佳等。我们可以清晰地意识到:仅凭现代主流医学之一途,绝难胜此重任。鉴此,主流医学不仅需要形形式式的传统医学(在中国,特别是中医学)的支持、救援,而且,还需要诸如心理学、营养学、社会学、伦理学,甚至宗教精神关爱的辅翼。舍此,便很难满足社会的需求。至少,医患矛盾会日趋尖锐,人们会不断地把医学(疗)比喻为“发展最快的失败产业”。 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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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结束语:可以广为借鉴的中西医学之道6 Q3 Q( h# `( V, l- D) R1 t$ l
2 t* G+ |/ s1 [《老子·四十》中也说:“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可见,对智者而言,道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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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今天人类医学和健康事业存在的诸多问题,在很多方面都涉及“道”。如医学的目标、目的、医学的模式、医学的宗旨,解决健康与疾病的主导思想,以及医患关系,等等。这些庞杂的问题上,人们仍存在重大分歧,或曰方向迷失。对此,首先应该加以注重,作出认真而全面的讨论研究,而不能仅仅陷于枝节或形而下的具体泥潭之中挣扎,最终,不知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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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探索性的精神,笔者认为,作为一个延续了两千余年的,有着自身体系和丰富经验的中国传统医学中,在“道”这些方面的有些见解还是有借鉴意义的。比如说,关于医学模式问题,传统模式中有些思想值得参见。关于医学目的,主流医学过分倚重于治疗,认定人类能一个个攻克疾病,这是人主宰自然意识的自动流露。为此,人类已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能否适作调整,讲究养生,重在防范,且从自身行为纠治做起,包括借助一些心身修炼方法,目标是共跻寿域…。又如医学的防治手段,前已论及,主流医学注重的是线性方程的 “对抗” 与“补充”,而传统中医偏重的是“调整”与“适应”;就治疗措施而言,尽管希波克拉底早有告诫,“以不创伤为原则”,但主流医学更倚重于创伤性“根治”“征服”,包括不太在意毒副作用与否(这在肿瘤治疗中体现得最为典型);而传统中医得主体思想是“王道”,以尽可能减少伤害为指向,无毒或零毒治疗,且以“食养尽之”;就具体手段而言,西方主流倚重于合成药物和手术等,中国传统偏重于天然之物和食物等(尽管中药中有关木通等的事件,但这并不能就此否定她的价值和意义);就医患关系而言,传统医学很大程度依赖于医患之间的人际交往,她强调“医患相得”,因此,不少人诟病中医治疗,认为带有浓厚的心理暗示成份,笔者对此并不以为然,正性暗示有何不当?相对于主流医学过分仰仗昂贵的现代仪器,且人机对话中依附于“机”,医患对话中只知“指标”,而不识作为“人”的患者,忽略了对象心身的综合需求,以致医患冲突骤增,到了要“呼唤人性医学⒆”之境地!…这些,难道双方不可以取长补短,谦虚地相互借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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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医道的层面而言,医学总体的欠缺还是很多的, 一个进步的医学体系,应该是开放的,愿意兼容其他学科优势的,不仅应对各种非主流的合理思想善于汲取;而且,还应积极兼容其他学科的有益思想。比如说,人本主义心理学的罗杰斯学派,强调心理咨询对象与心理师的关系是“咨客中心论”,而针对今天的医患关系紧张,一贯高傲、自负、自认为所不能的医师们,是否也应该学一学罗杰斯的做法,强调“患者中心论”呢?也许,这将大大有益于临床诊疗和水平的提升。一句话,不太健康的现代医学太需要借鉴其他学科的合理而积极的内容,而不应该高傲地自以为是。对此,首要的是摈弃“科学主义”的自以为是,改变人类高度的自我狂妄、自我中心,学会低调地与周围保持和谐和共生。而就中国医学界来说,是否首先应该谦和地对待她的近邻——传统中医学呢? 0 B1 S) H3 G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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